一个舍弃了所有自尊与骄傲的男人回来了,重新回来了。
当我听到这句话时我想我是妒忌他的。
很早已前就认识三井,应该是在小学吧,看到了他的英雄主义;之后到了初中,发现了他的清秀与才能;再然后到了高中,才了解他就在每个人的身边,如此之近。一个太爱自己的人往往会不经意地伤害到自己,三井就是如此。他很自负,他很自卑,曾经是,现在是,一直都是。但也正是如此,他颓废了,他放弃了。
为什么自负的人会自卑?我只知道三井是这样的,很多人也是这样的。一个在夸奖与掌声中长大的男孩在一次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堕落了,颓废到底。他悄声的从他的世界里退出来,去了另一个不属于他的地方。他只是存在着,并没有活着。三井不再去面对他曾经热爱的事,热爱的人,包括他自己。也许他只是太在乎他们了,所以让他们都受到了伤害。三井决不回头张望无论他是都么想。可是时间依然抛下他轰轰烈烈的朝前奔跑,或者忘了带他走。
我一直以为只有走过的路才是真实地,原来我错了,没有人说未来不真实,而且现在也是,但过去了的事是会模糊的。就像三井对木暮喊的,那些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没有人能证实历史的真实性。许多事情在记忆中不知不觉地被美化了,包括自己。
三井是个需要别人的掌声与瞩目的人。他骄傲于全队以他为精神支柱;他为他的一番话能振奋球队而欣喜;他的床头一直摆着国中时获得MVP的相片。他希望得到别人的崇拜羡慕,他甚至以为湘北篮球队没有他不行。他错了。这就是为什么三井膝盖受伤后看到赤木成为湘北支柱时会悄然离开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他会去找宫城麻烦,去搞垮篮球队的原因。他们抢走了本属于三井的荣耀。仅此而已。三井的白日梦也许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所有喝彩都应是他的。某种角度说,三井是虚伪的。他没有真实地看待过自己,他太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也有人用这句话评价过我,他说我的敏感源于我的虚伪。他的话让我如梦初醒一般,体会到三井在浪子回头那集中流下眼泪的疼痛,醒了的疼痛。
三井曾经在颓废中背对着这整个世界,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带走了一切,却唯独忘了他。但至少三井已经回过头来了,他关注的不再是昔日的自己,从前的光环。他决定了,他要回到那已经没有了曾经为他喝彩的观众的球场。真正艰难的不是那一回头,而是回头后面对现实的勇气能持续多久,毕竟三井已经不是MVP了。高头教练曾经为同为三分射手的阿神做出过这样的评价,“才能?阿神是不具备三井那样的才能,毕竟天赋无法强求,但阿神是最优秀的射手,因为一个优秀射手靠的是每天坚持不懈的练习与耐得住寂寞的坚强毅力。而三井两年的空白是无法填补上的。”三井面对的是何种境地呀!但是三井是坚强的,或者,三井学会了坚强。我猜坚强前面他一定很疼很疼,那些脆弱源源不断地流出时连绵不绝的悲伤所带来的近乎绝望的得疼痛。脆弱流干了才会有坚强的出现,醒着的疼痛也是美丽的。篮球对于三井是只值得欢喜不应该哭泣的。在三井明白之前他只有过一次哭泣——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与蓄谋已久的眼泪只有一次。然后三井站起来,去追赶时间,或者他领着时间在奔跑。
三井寿,实现了一个男孩到一个男人的蜕变。他是真的对得起“男儿当自尊”几个字。
其实前面我已经写过了,一个舍弃了所有自尊与骄傲的“男人”回来了。自尊与骄傲,无论是自尊心太强还是自卑感太重,他都回来了,活着回来了,从一个人的战场。三井剪了短发,铁男改称他运动男孩,还记得德男他们条幅上写得什么吗?炎男。三井依然没有放下他的梦想,和他对梦想始终如一的执著追求。也正是出于这份执著,三井后来学会了正视自己,面对现实。国中时的三井可以打任何位置,是个很完美主义的人,天赋勤奋融于一身。不过从新站起来的三井学会了去看梦想的实质,他依然保持着炎男的执著。
当教练不再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当看到樱木流川朝气蓬发,三井学会了把心打开。他指导樱木发现问题,他接受流川的挑战,他去填补球队的空缺位置,他放下骄傲的同时也甘心去做梦想的配角。理想不一定只有一种方式实现,但追求却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在充满欲望的街头
连天上的繁星也对我不屑一顾
像被扔出去的罐头与这个世界一起消。
人们常常为了寻找答案而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在世界终结前告诉我盛开的花而将遭受怎样的磨难
大家都在企盼,却不相信永远
但是一定可以在梦中找到明天
过去的一切为何总在我眼前闪耀
我却无法再回到从前
变幻无常的思绪让憔悴的新再次破,
在这个悲惨的晚上……
全剧为三井写的这首歌是最贴切,也是最悲伤的,似乎在声明三井是个悲剧人物。但我相信三井会是快乐的,他与梦想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就像歌词的最后一句唱的“直到世界尽头,我们也不分开”。
我想,此刻我原谅三井了。但我是否可以原谅自己呢?